内迁学校很多 为何西南联大最有名?桂林市平乐县地图
[摘要]同济浙大中大迁移也很艰辛。联大能被记住,原因在于学术实力超强、联大校友更会讲述大学故事。
本文摘自《抗战烽火中的中国大学》,陈平原著,大学出版社,2015年7月。
湘黔滇旅行团指定了丁则良等三人为日记参谋,全面记录旅行团活动,写成了约二十万字的日记,寄到交商务印书馆刊行,只是因太平洋战争爆发而不幸失落。即便如此,也有诸多书写刊行,如外文系三年级学生林振述(林蒲)的《湘黔滇三千里徒步旅行日记》(1938年春发表于《大公报》副刊《小公园》)、中文系二年级学生向长清的《横过湘黔滇的旅行》(1938年10月发表于巴金主编的《烽火》)、系二年级学生钱能欣的《西南三千五百里》(商务印书馆,1939年版),以及生物系助教吴征镒的《长征日记--由长沙到昆明》(《联大八年》,1946年版)。上世纪80年代以后,有心人士积极整理资料,征集照片,引导校友追忆往事,加上中外学者的介入,湘黔滇旅行团的故事因而相当完整。读张寄谦编《中国教育史上的一次创举--西南联合大学湘黔滇旅行团记实》,你很容易明白,为什么同济大学的赴桂步行队等会失落在历史深处。
正文已结束,您可以按alt+4进行评论
正如胡适在纪念联大九周年上说的:这段光荣的历史,不但联大值得纪念,界教育史上也值得纪念。可其他大学也有类似的举措,为何长期湮没无闻?1938年7月,同济大学第四次内迁到广西贺县八步镇:这次迁校,从赣州到桂林一段,大多数同学组织了赴桂步行队,每队十一二人,每天走五六十里,充分体现了同济大学同学吃苦耐劳、共渡时艰的奋斗。到桂林后,沿漓江乘木船经阳朔至平乐,转程至八步,前后花了两个月的时间。1938年9月,浙江大学从江西泰和转往广西宜山,学生方面,为锻炼体质,沿途采访计,另有步行团之组织,计分两队,共有陶光业……等二十人。以九月十九日出发,校长当赠以地图表格等件,以示鼓励。这次经行千里,费时四十余日。1939年初,中山大学辗转撤往云南江,据说有几百学生,分别结队从连江西行,长途跋涉,徒步赴滇,历经粤、湘、桂、黔、滇5省,最后赶到江复课。1939年5月,河南大学师生员工在王广庆校长的率领下,徒步北越伏牛山,经方城、叶县、宝丰、临汝、伊阳、伊川,行程六百余里,终于抵达嵩县县城。为何其他大学的步行队声名远不及湘黔滇旅行团?作为事件,中大校史的说法相当含糊,同济则是半个世纪后的个人追忆,浙大有二十人名单,属于记录在案,可也就是这么两句话,哪比得上西南联大校友的连篇累牍、声情并茂?
同样是长途跋涉,湘黔滇旅行团之所以格外引人注目,除了旅程长,还因为旅行团中有教授闻一多、李继桐、曾昭抡、袁复礼等。张寄谦在《中国教育史上的一次创举--西南联合大学湘黔滇旅行团记实》的序言中,除概述湘黔滇旅行团的组织及行程,还提及此旅行团如何出人才--截至此书刊行的1999年,旅行团中日后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的有屠守锷、唐敖庆等十一人,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的有陈力为等三人;至于著名人文学者,除了序言列举的任继愈、马学良、哲、刘兆吉、唐云寿等,作为后学,我还可以举出查良铮(穆旦)、季镇淮、何善周、丁则良、孙昌熙等。这也是此旅行团格外吸引人的地方--如此藏龙卧虎,确实了不起。
抗日战争中,于颠簸中弦歌不辍的,不仅是西南联大。可后人谈论大学,或者抗战中的学术文化建设,都会以西南联大为。作为史家,我承认此很有力;但同时我更想强调,还有很多同样的大学故事。战火纷飞中,中国大学顽强地、、发展,其中蕴涵着某种让后人肃然起敬的。
一个事件或人物,能否被后人追怀不已,除了自身的历史价值,还与有无动人的细节相关。中央大学濒临长江,内迁重庆最为顺畅,也最为便捷,本没什么好说的。可校长罗家伦很会讲故事,抓住一个细节,让你永志不忘。1937年10月底,中央大学大部已搬迁,罗家伦到南京三牌楼农学院实习农场和职工道别。校长走后,农场职工认为畜牧场的这些美国牛、荷兰牛、牛、英国猪、美国鹅、鸭等都是饲养多年的良种家畜,决定把这些家畜家禽搬迁到大后方去,于是推举王酉亭为负责人,经过千辛万苦,历时一年,于1938年11月中旬到达重庆。罗家伦1941年于重庆警报声中撰写《下长大的中央大学》,称:我于一天傍晚的时候,由校进城,在上遇见们到了,仿佛如乱后骨肉重逢一样,真是有悲喜交集的情绪。这故事实在太动人了,以至于日后讲述抗战中的大学内迁,很难遗漏中央大学。
腾讯文化 陈文嘉整理
联大步行团事迹被校友长篇累牍记录、追怀
《抗战烽火中的中国大学》,陈平原著,大学出版社,2015年7月。
此次小长征,影响了这三百旅行团,也影响了这所大学的性格。确实如美国学者易社强)所说,经由一遍遍的言说与书写,长征的现实夹杂着和传奇的色彩。这次长征是一次艰苦卓绝的跋涉之旅,此后是八年患难,它成为中国知识群体才能的象征;因此,也成为中国高等教育和文化持续不辍的象征。
联大师生的湘黔滇旅行团,也是因为有大量的细节,才显得如此丰满,且神采奕奕。旅行团从一开始就注意搜集资料,专人记录日记,沿途采风问俗,顺便做社会调查及文化考察,甚至还留下了《西南三千五百里》(钱能欣)、《西南采风录》(刘兆吉编)这样的作品。此外,像玉屏县县长刘开彝具名的,沿途拍摄各种照片,以及围绕闻一多教授的一系列故事,所有这些,都是湘黔滇旅行团之所以不朽的重要原因。
纪念抗战胜利六十周年,《南方日报》刊文为中山大学抱屈:前后7年,颠沛,几度迁徙,三易校址。先迁云南,复迁粤北,三迁粤东仁化、连县。抗战八年,不少中国人记住了西南联大,殊不知在广东的国立中山大学,师生们在国难面前也经历着民族个人的,在中学术理想,在动荡里抗日救亡,在历史上留下一所名校沉重而充满的一笔。是的,在中学术理想,在动荡里抗日救亡的,不仅仅是中山大学,也不仅仅是西南联大。我要追问的是:为何联大的故事广为,且更深入,乃至成了中国大学理所当然的代表。
北大、、南开三校合一,学术实力超强,这当然是最为重要的原因。可除此之外,还牵涉一些别的问题,比如故事的与更生。就以湘黔滇旅行团为例,校歌里提到的万里长征,由、天津而暂住长沙,这一段不稀奇;第二年转赴蒙自、昆明,三人马中,湘黔滇旅行团独领。约三百名师生组成的旅行团,3500里长途跋涉,历时68天的小长征,无论当时还是日后,都一再被提及,且作为联大的象征。
同济浙大中大河大都有步行队,但记载都很简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