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贱夫妻百事哀!鲁迅最伤感的一篇小说戳穿了红尘男女的假面
20多年前,第一次读到鲁迅的小说《伤逝》,对里面所讲其实没有太深刻的意识,但感觉就像是生病时要窒息一般的压抑、难受。
我曾想过,要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我可能是带武侠小说,毕竟鲁迅的文章有些晦涩、沉重,显得太闷了。
1925年,鲁迅根据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创作了一篇小说《伤逝》,主旨是对五四时期知识分子爱情自由的反思和劝勉,体现了先生的悲悯情怀。
由封建包办到爱情自由,说起来是进步,可实际不知是造成了多少悲剧。理想与现实之间,不知有多少青年男女惨痛的祭奠。
子君出身封建大家庭,而涓生则是一个受新影响的进步青年,在结识子君后,他跟她谈论“谈家庭,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谈易卜生,谈泰戈尔,谈雪莱”,并大胆示爱。而子君显然比涓生更大无畏,是啊,少女的第一次爱恋总是一团火一样肆无忌惮,不计后果。
但自由的背后是沉重的代价,在两人冲破世俗阻碍结合后,沉重的现实像大山一样压了过来,让两人的甜蜜和幸福像是泡影一样破碎了。
子君为爱情自由与父母决裂,私奔后与涓生同居,但光是寻觅住所和购置简单的家具,就已经耗散了他们积蓄,子君甚至是卖掉了自己的首饰。
涓生每天上班、回家,子君则忙于操持家务。涓生说,“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但两人糟糕的经济状况还是让子君经常面露“凄然”——这时候,她唯一的精神支撑只有“爱情”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涓生的失业让这个小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子君“常觉得凄苦和无聊”,连作精神寄托的狗和鸡都保不住了。
而更让子君绝望的是涓生的改变,涓生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怯弱、无趣和浅薄了,他认为子君其实是可以远走高飞的,但“现在忍受着这生活压迫的苦痛,大半倒是为她”。
贫贱夫妻百事哀,越来越困窘的涓生把责任推到了“盲目的爱”上,但他忘了,子君承受的痛苦要比他大。她一直在为家庭而努力,她从没有背叛“爱情”,可没想到男人比女人现实,涓生不但要怪罪她,还更要逃离她了。
两人都敏感觉察到了感情破裂就在眼前,“分手”两个字就在嘴边游荡,只在迟早……子君感到了恐怖——她不像涓生一样有“退路”的。
在一番虚情假意的努力试探、对过去爱情的挽留后,涓生越来越不耐烦虚伪做戏,他觉得子君“倘使只知道捶着一个人的衣角,那便是虽战士也难于战斗,只得一同灭亡。”
为了逃离现状,涓生甚至偷偷期盼过子君的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终于有一天,涓生鼓起勇气对子君说:我已经不爱你了……
最后,子君向父亲(儿女的债主)“投降”,被接回了家,她没有忘记留下最后的几十枚铜元给那个她曾不顾一切去爱的人。
子君就在“父亲的严威和别人赛过冰霜的冷眼”中,在无爱的人间死灭了,留下了涓生留在人间承受他必该承受的痛苦和悔恨,陪着他的还有那条子君曾养得狗。
对于《伤逝》,矛盾曾评论道,“主人公的幸运的恶化,主要原因都是经济压迫,但是我们听到的,不是被压迫者的引吭的绝叫,而是疲困的宛转的;这直刺入你的骨髓,象冬夜窗隙里的冷风,不由你不毛骨悚然。”
一场爱恋,结果是一“伤”一“逝”,短暂的甜蜜和幸福让子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过错在谁呢?是子君的纯真和怯弱?还是涓生的虚伪和自私?或者是旧社会的愚昧和冷漠?
实际上,鲁迅要告诉年轻人的是理智和责任,爱情自由不能以对爱情的损害和生命为代价,再怎么浓烈的情感,也要认真考虑现实的困境怎么办。
红尘万丈,男女难免因情痴缠,爱是人生的出路不假,但物质才是安放爱的居所。人生在世,悲欢离合,酸甜苦辣,风花雪月再浪漫,也终究是需要柴米油盐。
不要说无路可走,要知道,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万物之中,希望最美;最美之物,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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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夏学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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