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顶尖科学家:漂亮的词形容研究是没用的
“事实上用漂亮的词去形容自己的研究是没有用的,研究的品质是由它的内容决定的。”在谈到如何判断什么是高质量的研究时,2016年京都先进技术奖获得者金出武雄指出,创新必须要着眼于问题,如果只能用“崭新的”“创新的”“灵活的”这样形容词形容科研工作,那么“大多数这样的形容词是没用的,甚至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在7月28日举办的世界顶尖科学家与青年科学家对话上,围绕如何保证有质量的研究、国际合作对科学研究有哪些重要作用等议题,15名“中国青年科技奖”获得者和杰出青年科学家代表带着问题虚心求教,金出武雄、1979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谢尔顿李格拉肖和201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得者兰迪谢克曼结合所学,为青年人指点迷津。
中国科协党组、常务怀进鹏指出,世界顶尖科学家是人类智慧的灯塔,他们以鼓舞人心的成果领跑前沿,以理性与谦逊、思想与美德,为年轻一代指引方向;青年科学家是必然要成长起来的生力军,应以顶尖科学家为榜样,在不断的探索中持续拓宽国际视野,提升创造与沟通能力,增强多元包容力。
对青年科研人员来说,如何能进行有质量的科学研究显得尤为重要。金出武雄结合自己的研究经历,指出必须把注意力集中到实打实的问题上,要做有意义的研究。
怎样才能找到一个有意义的研究?“假如你手里只有一把锤子,就到处找钉子,这不是好的方式”,金出武雄表示,很多人把深度学习当成一个工具,一直在想用这个工具能做什么,但这是不对的,“事实上更应该先定义一个有意义的问题”。
金出武雄提醒青年人,不要忽视那些“看起来很小却非常重要的问题”,如果把注意力集中小问题上,那么目标更清晰、也更可能获得成功。
当找到了一个有意义的问题,如何才能保持研究热情?中科院物理研究所特聘研究员孙永昊向谢尔顿李格拉肖求教:“如何才能为自己的好奇心找到科研经费?”
谢尔顿李格拉肖认为,对固有的思维之外事情感兴趣很重要,但靠想象力和好奇心没有办法成为真正科学家,“我们需要对自己目前工作非常专注,与此同时我们也必须保护这种与生俱来的好奇心”。
除了“好奇心”之外,兰迪谢克曼给生物领域的青年科研人员提出了另一个建议,那就是要需要有一个全局观,选择别人没有问过的问题、自己感兴趣的问题,然后选择一个模式来进行研究。
“事实上在生物领域我们知之甚少,其实可以找到很多值得讨论、未来可以进行进一步的基础研究的话题”。兰迪谢克曼说。
兰迪谢克曼说:“当评估青年科学家成就的时候,我们经常会把在影响因子比较高的期刊当中发表文献看作是最主要指标,这事实上是有一种毒性作用,至少生物科学领域是这样的。”
在兰迪谢克曼看来,多年以来科学界一直都依赖用引用数量来衡量论文的影响力,但这并没有衡量论文真实的价值,而只是衡量这篇论文在一段短时间中受欢迎的程度。他提到,一些顶尖期刊也会建立人为的界限和壁垒,只接受一些热门领域、或者一下子可以吸引注意力的文章。
“这并不是衡量学者成就的健康方式,也不应该成为我们衡量成就的唯一方法。仅仅这个文章引用很多次,短期得到很大影响,并不意味着这种学术成就就值得鼓励。”兰迪谢克曼说。
他指出,青年科研人员应该更重视由在这个行业当中仍然在进行积极研究的科学家做出决策的期刊,而不是让非专业的编辑人员来评价文章。
兰迪谢克曼强调,对于青年人来说,还要对自己所研究的问题持有信心和信念。“你知道这个研究将会实现科学的进步,而不是仅仅看《细胞》《自然》和《科学》这样期刊的编辑的看法”。
面对科技领域摩擦越来越多的现象,北京科技大学副校长提出了关于国际科学技术竞争合作的问题,“科研合作是不是有边界?”
谢尔顿李格拉肖坦言,科学应该是开放的。他以这次新冠肺炎疫情为例,指出全球人类应对疫情所体现出的开放精神,在未来每一次大流行病应对过程当中都应该同样承续下去。同时,这种开放共享也应该运用到应对诸如全球气候变化等问题当中。
谢尔顿李格拉肖提到,中国的FAST对全球的科学前沿探索以及宇宙起源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中国和其他国家的科学合作是至关重要的,我们需要意识到这一点、支持这一点,并且要鼓励中国进一步地加入到国际合作当中,实现更好的国际合作、科学研究、培训和探索。”谢尔顿李格拉肖说。
正如本场对话主持人、中国科学院院士杨卫所言:“开放科学是大家共同的目标,在国际科学界都有一个共同愿望,我们非常期待科学家能够继续进行有效的合作,希望工作当中受到越来越少边界限制,可以共同去应对人类面对的巨大挑战。”
怀进鹏表示,应对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需要全人类的共同智慧,尤其需要科技共同体的责任担当。面对挑战,科学还存在局限,但科技共同体的价值共识却是指导解决问题的方向。面向未来,要让开放、信任、合作成为科技共同体的基本禀赋,成为创新创造的内在动力,并融入科技人才交流的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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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夏学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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