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观天下丨全球债务飙升会否引发新一轮危机
智观天下
范思立
全球债务总额刚刚刷新了纪录。
根据国际金融协会本周二发布的数据显示，截止到今年二季度末，全球债务总额达到296万亿美元。这是国际金融协会对各国政府部门、企业和银行、家庭部门的统计结果，但该结果不包括金融衍生品等特殊产品。需要指出的是，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的原因，全球债务总额在18个月内激增36万亿美元。
从国家角度来看，全球债务上升幅度最快的是新兴市场国家，其债务总额二季度达到92万亿美元，创下新纪录，环比一季度增加了3.5万亿美元。发达经济体尤其是欧元区国家，债务总额在一季度略有下降后，二季度再度上升。
从部门角度来看，全球债务二季度增加额主要来自家庭部门的贡献，上半年近三分之一国家的家庭部门债务增加。家庭部门的债务在今年上半年增加了1.5万亿美元，总额达到55万亿美元。而分析认为，世界上几乎所有主要经济体的家庭部门债务增长原因是房地产市场升温。
国际金融协会的数据还显示，全球债务与国内生产总值的比率自疫情以来首次下降，该比率从今年一季度创纪录的362%降至二季度的353%；同时在其监测的61个国家中，51个国家的债务与国内生产总值的比率下降。国际金融协会将此积极变化归因于经济强劲反弹。
我们先不要窃喜，再来看看国际清算银行发布的数据。截至2020年年末，全世界主要国家宏观杠杆率平均为290%，发达国家宏观杠杆率为321.3%，20国集团（G20）是292%，发展中国家是240%。其中，美国宏观杠杆率为296.1%，比去年末上升42.8个百分点；日本为418.9%，比去年末上升40.6个百分点；欧元区宏观杠杆率为291.8%；英国则高达304%。
此轮全球债务总额飙升，虽有疫情等不确定因素的影响，但这些年来全球货币政策持续量化宽松，是全球债务总额激增的“罪魁祸首”，而且后果也将贻害深远。
需要说明的是，国际清算银行的宏观杠杆率统计口径是国际通行的非银行部门杠杆率，与国际金融协会的统计口径稍有不同。虽然国际金融协会公布的今年二季度债务和国内生产总值比率出现某些积极变化，但是否可以就此松一口气？
所谓“十次危机九次债”，全球债务总额高企以及由此引发的危机殷鉴不远——20世纪80年代，以巴西、阿根廷为首发生的拉美国家债务危机；1997年爆发的亚洲金融危机，根本原因是东南亚国家借了大量外债；2008年美国发生的次贷危机，某种程度上是由美国家庭部门债务引发了连锁的国际金融危机；2010年爆发的欧洲主权债务危机。
再比较一下相关国家和地区在危机发生前的宏观杠杆率居于什么水平？欧洲主权债务危机前，欧元区宏观杠杆率是165.2%；2008年，美国的宏观杠杆率是168.5%，现在几乎翻番。
至此，会不会感到寒意阵阵、凉风飕飕？我们先不解剖目前全球主要国家的债务结构，就整体宏观杠杆率而言，相关国家已远远超过危机前的水平。
此轮全球债务总额高企虽有万不得已的情况，主要国家如何策略性地退出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无疑对其国家治理水平提出挑战和考验。而在此需要强调的是，在全球经济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格局下，加强全球宏观政策协调不是可有可无，而是非常必要。尤其是在美国量化宽松政策调转信号明确的前提下，如何降低全球金融市场动荡对本国的冲击，是摆在各国货币政策当局面前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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